在美高梅mgm集团2288高温磁电材料研究所,3米高的置物架上整齐排放着几十块样式不一的“砖块”,上有圈圈点点的花纹,重的如铁块,轻的如鸿毛。
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:能耐高温、能电磁防护。根据具体性能的差异,广泛应用于飞行器的各个部位,帮助飞行器躲避各种波的冲击电磁的追踪,实现“功能防护”。
记者了解到,这些是武科大李享成教授团队近五年的研究成果。
为科技报国梦 “跨行”求学电磁波
谁拥有制空权,谁就掌握了国家安全的主动权。
1996年,李享成考入武科大材料专业。1999年5月8日凌晨,中国驻前南斯拉夫大使馆遭到北约导弹袭击,消息从广播中传来,血气方刚的李享成和数千名师生走上街头抗议。
“落后就要挨打!”一夜未眠、声音嘶哑的他,将 “科技强国强军”的信念深深地扎根在心里。
硕士毕业后,面对多个职业选择,为实现科技报国梦,他毅然进入武汉光电国家研究中心,“跨行”攻读电磁波方向博士研究生。
“装载导弹的是国外研制的重型隐形轰炸机,研发出同样功能的战斗机,我们才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!”战斗机在高速飞行中,会因摩擦产生大量的热,战斗机不仅要耐高温,还要经受各种冷热冲击、不同电磁波的冲击。
这对李享成尤为艰难。本硕阶段重视应用,李享成动手能力极强,理论计算是弱项,这正是电磁波研究的难点,整整2年,李享成愣是没有成果产出。
通过夜以继日的钻研,博后出站前,李享成有了2项成果,一是钻研出一条电磁波调控的理论路径,二是研制出轻质的耐高温材料,两项研究成果若能成功结合,飞行器耐高温电磁防护材料的研发就能实现。
跻身飞行器电磁防护技术研究领域“国家队”
2008年,李享成回到武科大任教,当时校内还没有研究电磁波的科研条件。
抱着“我是革命一块砖”的想法,李享成暂时放下了对电磁波研究的热爱,他回归到武科大传统优势——耐火材料的研究中。其中,在低碳化高温材料取得的研究成果应用于24家应用,总产值达18亿元。
2017年,“十三五”国家装备计划项目开始申请和答辩,在国外访学的他毅然回国,起早贪黑地整理出90多页的申请材料,最终成功获批,成为湖北省属高校首个跻身飞行器电磁防护技术研究领域“国家队”的科研团队。
时隔近十年,李享成重新拾起大学时的梦想,放下已取得的研究成果,迈入新领域,全身心地投入到飞行器电磁防护技术的研究中。
得益于博士阶段对电磁波的研究和十多年研究耐火材料的积累,李享成找到了可行的科研路径:耐火基底+涂层+繁复花纹。耐火基底耐高温,涂层调控电磁波,花纹则用来规划电磁波的传播路线,“三剑合璧”实现电磁波的完全防护。
但具体的实现路径和产品,并没有公开材料可参考,团队只能靠自己摸索。
以电磁涂层为例,用哪些材料制作?配比如何?没有人知道答案。能够调控电磁波的化合物有上万种可能,团队需要的涂层,不仅要能电磁防护,被火焰灼烧时不掉落,在批量生产时,还得保持原有性能。
某型号总师得知李享成的研究目标时直接说:“你们不可能完成!”
团队很快陷入了浩如烟海的筛选之中,在项目进行的前2年,几乎没有休息的概念。2019年底,项目验收通过,心里的石头落了地,他只觉得“如释重负”。
“好切口”背后是“好坚持”
有了第一次成功的先例,越来越多的国家项目找到李享成,团队申报获批纵向课题的科研经费超过3000万。很多人总结他的科研经历:把学科优势和国家需求结合起来,以解决急需问题为目标,切口找得好!
李享成自己总结:切口要找好,坚持更重要。
“研究目标不能100%的达到,新型号的研制就是0%!研究只许成功,不许失败!”李享成举例,4个功能特性,3个实现了,第4个怎么着都达不到要求做,性能完成度超过90%,但就因为第4个性能,一半以上的实验就必须推倒重来。
高温实验周期长,难度大。粗略计算如下:一个样品从加温、到高温、到降温,需要连续做3天,至少要做3炉、5组、4个频段的试验数据,60个样品的试验数据才能出一张图,而一个研究点至少需要6张图。
包括李享成在内的团队教师,只有6个人。老师和学生一起,在天天做实验和倒班的基础上,才能按时完成科研任务。常和高温炉打交道,实验室常备烫伤药,李享成的10个手指都曾被烫伤,冲冲水,涂涂药,又接着干。
一位学生获得保研机会,在保研系统关闭的最后一刻,才选择进入李享成的研究团队。这让李享成非常不解:我们的研究“高大上”,怎么还被学生“嫌弃”了?询问后,学生说了实话:难度太大,怕拖后腿。
事实上,在李享成的实验室里,学生请假不用原因,留言一下即可,走进实验室科研后,就必须全身心地投入。在李享成的鼓励下,这位学生不断尝试,采用自己的思路做出了适用于飞行器电磁防护的材料,收获了自信和成长。
“科学家要勇于攀登,要创新创业,就必须持之以恒。”李享成说,科研就要“一根筋”地做下去,能够应用于国家重大需求,解决行业企业难题,是科技工作者最大的乐趣和人生价值。(湖北广电融媒体记者 吴宝洪 通讯员 程毓 责任编辑 张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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